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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小兰想起小时候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

父亲被母亲举报

从一个体面的作家

变成了采石场的苦力

她小小年纪就要去帮父亲推车

想起父亲如老牛般佝偻的脊背

以及如慈母般温柔的眼神

她就心酸到想要落泪

助学金的评选

让205宿舍的几个女孩

了解到了国小兰的困难处境

她们会偷偷给她塞一些零钱

国小兰也不拒绝

但收下钱后

就会给她们写一个欠条

古汉语课上

毕老师讲的《诗经》

依旧还是训话学那一套

呆板无趣

很多学生都中途翘课

毕老师连连摇头

国小兰还画了一张漫画

毕老师闭着眼睛

推着一个名叫“教学内容”的磨盘

不巧却被毕老师看见了

国小兰没觉得有什么不要

教学内容老旧陈腐

跟不上时代发展

这本来就是学校和老师的责任

周末

205宿舍集体出游

郊外春光明媚

绿意蛊然

几个女大学生聊起了学生会

组织的一个民意调查

那是80年代非常流行的一个话题

居里夫人和贤妻良母之间

你选哪个

国小兰不屑道

有人还说选择贤妻良母呢

夏雨接话道

那她干嘛来上大学呢

“现在有一种理论”

“说毕业后事实上男女之间”

“只能一个人干事业”

“那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我在想 作为一个女性”

“要想被人瞧得起”

“首先就要在事业上站得住”

“要有超强的自信心才行”

几个女生聊着自己的未来

国小兰说

我希望以后也能像爸爸那样

写点什么 写人 写人生

“但是” 

“我又常常惧怕失败”

“也许”

“我永远成不了一个支配命运的强者”

“但是”

“我愿意沿着强者的足迹前进”

春游之后 这天

宋歌号召大家集体活动

其他人都到了

只有国小兰迟迟不见人影

原来

国小兰昨晚一夜未眠

一到周末

她就要去工地通宵搬砖

十岁那年

小兰的父亲去世

小兰从小要强

靠着打零工

把自己供到了高中毕业

此外

大家还了解到

小兰之所以周未去工地搬砖

是因为她的困难补助被取消了

辛甘立刻质问宋歌

怎么回事

宋歌支支吾吾

是她给辅导员吹了耳旁风

说国小兰晚上经常出去

很晚回来

平常表现也不太好

辛甘气急败坏

就你表现好

说着

她就跑去了校长室

里面只有一个老师

辛甘也不管他是不是校长

带着怒气就把事情抖了出来

她言辞激烈

很没有礼貌

但那个老师却一点也不介意

宋歌给国小兰写了书面道歉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

有偏见

看不惯她夜不归宿

不守规矩

更看不惯她成绩优异

人见人爱

所以

才给辅导员说了那样的话

见她真诚道歉

国小兰便原谅了她

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辛甘喜欢上了一个高年级学长

来找夏雨要爱情诗

80年代的校园爱情

喜欢一个人是要写诗的

暗恋一个人是要藏着的

可辛甘的爱情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个男生

有一个谈了八年的女朋友

是跟他一块插队的老同学

如今还在山区研究林业

学长没有选择市长的女儿辛甘

而是选择毕业后

回到偏远山区

陪伴女友

守护一片美好的山林

在他看来

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而是理所应当的

爱情 本该如此

他可做不到“上岸第一剑

先斩意中人

国小兰作为中文系的才女

以父亲的亲身遭遇

写了一篇小说

名叫《山的女儿》

但因为涉及十年动荡

尺度太大

辅导老师不敢发表

让她修改一下

国小兰怒道

要我去粉饰生活

去说假话

我办不到

有时候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对生活

我充满了爱

对人类

我充满了信心

但是

我又常常处于痛苦的自相矛盾当中

有时候

我觉得生活是很不公平的

人和人之间好像很难互相信任

也好像很难互相理解

我就是那个山的女儿

曾经有过母亲

也有过父亲

可是

当一场政治运动来临的时候

母亲竟然把家信当作举报材料

推波助澜的把父亲打入牛棚

自己却另攀高枝

改嫁他人

我的父亲

在极度郁闷的心情中

患上了慢性病

一次劳动中

他被一场不幸的事故当场炸死

我悲惨的命运

源于那场运动

也源于母亲无情的背叛

因此

我在外人面前

都说自己只有父亲

没有母亲

国小兰补助金被取消一事

在辛甘大闹校长室后

终于得到了重视

原来

那个和蔼的中年老师正是校长

校长召开了教务会议

痛心疾首道

由于我做校长的疏忽

个别生活困难的学生

竟然不得不靠搬砖来维持学习

他们这样渴望知识

我们没有理由

不把最好的

最新的学术成就教给他们

80年代的大学生

他们以振兴中华为已任

接受信息之快

思维之活跃

接触的知识面之广

都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

我们要更新教材

改变知识结构

让我们教授的知识

能够跟得上

时代的飞速发展

新年晚会上

大学生们个性张扬

在舞台上光芒万丈

表演的内容

不用管政治正确

只需要个性表达

什么阿Q

大战唐吉词德

哈姆雷特化身假洋鬼子

荒诞和哲学齐飞

艺术和批判共舞

在80年代

中国经济增速

放缓的大环境下

他们用这样的表演

释放内心的懂憬和想法

老师也参与其中

一边欣赏表演

一边和学生讨论复杂的

哲学问题以及中国的未来

狂欢结束之后

国小兰见到了辛甘的母亲

当真是世事无常

阴差阳错

她既是辛甘的母亲

也是国小兰的母亲

她就是那个举报丈夫

改嫁他人的女人

从第一眼看到国小兰起

她就认出了她

面对

条件优渥的亲生母亲

国小兰不为所动

她说起了一件事

记得很小的时候

她看见别人都有妈妈

就哭着问爸爸要妈妈

爸爸为这事儿打了她

可半夜

她却看见爸爸背着她哭

“从那以后”

“我就再也没”

“要过一次妈妈”

“妈妈”

“这个人类感情中”

“最无私”

“最崇高的称呼”

“对我来说”

“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完这些

国小兰转身而去

她没法认这个妈妈

即便她只是顺应时代之举

经过哲思的洗礼之后

国小兰越来越觉得

时代

真的可以扭曲人的思想

什么样的时代

就会诞生出什么样的人

国小兰拒绝了母亲的所有支持

她宁愿去工地搬砖

来养活自己

也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

来接受这样的施舍

舍友也来到了工地

帮她一起搬砖

她们用实际行动证实

自力更生并不可耻

在任何时候

自力更生

是光荣的

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管怎样

都甚至不能为自己找借口

来放弃

消极悲观是弱者的行为

真正的强者

可以愤世嫉俗

但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

这是一个大学生的修养

也是一个民族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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