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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世界很大

其实选择很少

男朋友阿俊

砖厂里的同事看他有女友

就专门欺负他

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闺蜜善姬

做吃播天天被人骂假吃

吃了又吐吐了又吃

根本不知道这么播还有啥意义

周围的人好像都活在一个困境里

那既然看不到未来为啥不躺平呢

于是接下来

素熙选择了破罐子破摔

反正也不会转正

一接到解约电话

立刻就给人办理

一点都不拖延

结果呢

背后搞监听的新组长直接暴走了

怎么

不想干了

那你倒是辞职啊？

素熙据理力争

干客服的给人客户解决问题

有错吗？

你还有脸说你没错

就因为你吃里扒外叫客户解约

你知道公司损失了多钱吗？

其他组员都跟着你挨骂跟着你背锅扣提成

你知道不？

我知道个粑粑

不发工资不发提成都是我的错了？

素熙再也忍不了了

直接一巴掌慰到了那个八婆的脸上

完了之后

公司发来短信

先停职三天再做处分

故事说到这里

也算憋到了一定程度

爆发是肯定的

因为这几个月她身边的各种人各种事

像给她叠debuff一样

一层一层地往身上套

debuff叠满的时候

她整个世界也就都黑了

在此之后爸爸妈妈会怎么说

老师又会怎么说

实习期还没有结束

真的要去洗厕所吗？

她感觉到自己一点退路都没有

到KTV里边发泄了一阵之后

她趁着酒劲

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还好整天晚上闺蜜在身边

否则她就冻死在路边了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

她轻声的问妈妈

能不能辞职不干了

妈妈说啥

那么大的公司你说啥？

在韩国这边大厂就是一种信仰

是一个家庭的脸面

所以很不理解

又给她叠了一层buff

回学校呢

老师再给她来了一套受害者有罪式的PUA

这个话术很多人大概都听过

“多少人都能干

为啥就你干不了呢？

你不在那儿干的话

就是对不起我

对不起学校

对不起你的同学们

整个班级都被你扯了后腿

整个学校的就业率都被你拉低了

所以你得自责你得道歉你还得谢罪”

总之一句话

三天之后

你还是得去上班

素熙又憨了一肚子委屈

她想找同学们聊聊

结果来的俩个同学都说有班要加

来去匆匆的

根本没有空听她吐苦水

于是这来自同学的冷漠

就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感觉到没有人理解她的苦衷

周围的一切都叫人窒息

告别了同学之后

她无处可去吴印

在一家百货店里边要了两瓶啤酒

一道夕阳的光从门缝里射进来

射到了脚边

像极了她们拼了命地向上挤的那个狭窄的通道

没错

这就是社会的真相

留给底层人的只有那么窄窄的一条缝

她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累非常累

最终她踢着拖鞋

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水库里

就这样

一个花季少女刚刚进入社会就没了

负责此案的是刑事组的女警官吴有真

据初步了解呢

那个小姑娘是自杀

其实这事并没啥可查的

有水库的监控

还有医院的割腕记录

但是小姑娘父母接受不了

一定要做一个全面的解剖

找到确切的死因

于是有真就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展开了调查

直到查到素熙的公司

才终于找到了点可疑的东西

业绩第一

却突然自杀

还跟新组长吵了一架

这里边肯定有事

可是那个新组长却说最近素熙不知怎么了消极怠工

她只是督促了一下

俩人发生了点口头上的小不愉快

其他的员工都可以作证

远远没到那啥逼人去死的程度

行了

原来是一个被上司骂了一顿就自杀的孩子

太脆弱了

内心不够强大

吴警官原本打算就此结案的时候

忽然有个女孩跑下来说

上个月

她们的老组长也自杀了

从那之后

素熙就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

俩月

自杀了俩人

这就真的有问题了

于是他们立刻回警局调取了案卷记录

查到了一封老组长李俊昊的遗书

上面说这家公司毫无人性

各种压榨各种欺负实习生的事

还特别指出

那些实习生根本拿不到合同上写的薪水

也不可能转正

实习期一到就会被公司以各种理由辞退

他看不下去

准备告发公司

但是被管理层知道了之后

就被威胁被排挤了

他自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希望以死来引起媒体的关注

但是他的死呢

结果却十分的魔幻

竟然连片水花都没有激起

就悄无声息地结案了

为啥呢

当时办案的警员说

原本是要查那个公司的

但是那段时间局长政绩考核

这种自杀案当然是越快结案越好

所以这事很快就跟死者家的属达成和解了

和解

就是家属不再追究了

那具体是怎么和解的呢？

李俊昊的妻子一想起这事

都觉得荒唐觉得可笑

她说

当时警察们来了就一句话

说遗书上写的实习生问题已经查了

没有证据

你愿不愿意和解吧

听口气都没得商量

警察明显是偏向那家公司

随后又有一帮公司的人过来威胁她

说你最好还是和解

说就算遗书上写的都是真的

你们也告不赢

为啥呢

因为你老公也是管理层的一员

属于是同伙

这等于就是在欺负她不知道真相

再后来

她的老公就被定义为渎职自杀

她想来想去也没有啥好的办法

只能拿了公司的封口费

就此罢手

小人物跟人大公司搞

肯定没下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警察跟人家是背地里拉着手的

查到这里

有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假如李俊昊真的把那家公司的恶行公之于众

金素熙还会自尽吗？

假如她现在仍然不管不顾

会不会再出现下一个金素熙？

于是她决定一查到底

再往下深查呢

她才偶然间发现

原来金素熙

竟然是她们课外舞蹈室的一个室友

有一回的舞蹈录像里边

竟然出现了那个孩子过来探访的身影

问了那帮室友呢

纷纷都说那个孩子太可惜了

是练舞蹈最勤奋最好的一个

原先多开朗的人呐

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至于为啥想不开

还得问了解那公司内幕的人

吴警官想起了那个指出老组长自杀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现在已经跳槽了

说那公司实在太可恶

一边压榨她们一边还不把她们当人

根本没有一个月发够钱的

就算能坚持到实习期结束的

也会被以各种理由踢走

总之就两条

想要合同上的工资？

想得美

想转正？

没门

最恶心的是

素熙死了之后

高层还群发了消息

说金素熙是原生家庭搞得她心理有问题

还数次自残

给公司形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所以叫员工们在警察调查的时候说话小心一点

甩锅威胁加造谣

查到这吴警官明白了

对照李俊昊的遗书

以及金素熙天天加班的记录和工资表

她得出结论

就那家是公司把人给逼死的

但是接下来

她去那家公司兴师问罪的时候

却直接被那帮人的无耻给惊呆了

先说加班

这个孩子解释

我们这的员工都非常积极

都是自愿加班

谁不想多拿点钱

但你们也没给提成啊？

死去的李俊昊组长还在遗书里说

你们管理层首要任务

就是用各种理由糖塞工资这事

纯粹的污

造谣

我们公司都是按合同发放工资

提成压俩月再发

是防止员工拿了钱提桶跑路的

那你们发的工资也不对呀

工资远远低于合同上的数字

还压着不给

不就是欺负他们啥也不懂吗

你们这是违反劳动法的

全国的实习工资都是这样

我们哪犯法了

再说了

她金素熙觉得这活太累

完全可以辞职嘛

谁绑着她让她在这加班了？

聊到这

经理又抢过话头说

其实俺们公司啊是受害者

她金素熙一个受不了跳河了

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名誉损失

要怪都怪他们学校

把这种心理不健康的学生往我们企业里边塞

下一步他们塞个杀人魔进来

我们也要买单吗？

所以我们坚决抗议

这就是学校的错！

吴警官听完当场就惊了

他们竟然意识不到一丁点的错误和责任

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

叫吴警官更诧异的还在后边

回到局里呢

局长竟然也骂了她一顿

说就是个小小的自杀案整的鸡飞狗跳

你到底想千嘛呢？

我不想干嘛

我就是想找出那孩子被逼自杀的真相

其实这局长为啥着急了也不用问

肯定是拿了人家大公司的好处

但是我们的有真一点也不怕

调查真相不就是警察的本分吗

局长给点压力就不查了

那警察局光要个局长不就行了

还要下边的警察干嘛

咱们再说回案情

既然无良公司那帮人说是学校的错

吴有真就又去问了两个学生

一个还是上次那个女孩子

另一个是金素熙的闺蜜

从她们俩的口中得知

那个学校确实不咋滴

为了就业率好像私底下跟那些大企业都有协议

学校只管送学生

大企业只管源源不断地用人

用完了就踢

就跟卖猪仔的产业链差不多

这个过程中呢

学校好像还吃了回扣

企业也用了一年的廉价劳动力

是双赢的局面

而她们那些学生除了被压榨一遍

根本没处说理

若是你说真的干不下去

跳槽不就完了

事实上没那么简单

你不干的话

学校的就业率就完不成指标

就会想方设法逼着你退学

比如扫厕所扫大街之类的

直接人格羞辱你

叫你不得不走人

金素熙的闺蜜善姬就是被逼退学的

退学了之后

也就没人关心这些学生到哪去了

那行吧

了解到这

吴警官就直接去了学校

她原本以为学校会给个说法

但是首先调查的这个老师都把责任给推的一干二净

说学生实习这个事

都是企业跟学校高层商量好的

他在中间扮演了啥角色呢？

就是按照上级的指示

送孩子们去实习而已

那吴警官就有疑问了

你当老师的

就不评估孩子们的就业环境吗？

据调查

去年有670个新生到那家公司入职

结果呢

617个半路就跑了

说明了啥

说明那个公司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嘛

老师无话可说

只是低着头

说他在学校也有KPI

完不成指标的话

自己的工作也保不住

所以这事

好像自上而下就是个约定俗成的流程

吴警官听完就纳闷了

怎么可能是个流程

难道不是内幕交易吗？

很快

教导主任就过来回答说

这事真不能怪学校

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学校跟企业有合作

所有的中专技术学校都是这样

这就是现实

吴警官非常不理解

那你们没跟企业之间拿回扣吗？

有学生说就是你们拿了钱才把他们往火坑里边推的

教导主任马上解释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们清清白白经的起调查

谁也没吃回扣

你要问为啥企业那么差还要往里送学生是不？

这都是被上边给逼的

每年教育局都要用新生入学率

和毕业就业率来评比学校的质量

不达标呢

这个学校就得关门

所有的老师也都得失业

你说叫学校咋整呢？

上边那么大政策

下边不就得跟那些大企业合作吗？

你知道因为那个矫情的学生

我们学校要被教育局扣多少分吗？

你懂我们的难处吗？

啥？

你们把人推进火坑里

你们还是受害者了？

吴警官听到这直接气得

一拳打到了那个训导主任的脸上

回到警局呢

局长再次发飙了

叫她立刻停止调查

因为这个案子上了新闻

上面说警方过度调查

损害了人大广的名誉

人大厂要告她滥用职权

吴有真说这事关一个孩子的生命

必须一查到底

不查明白的话

后边还会有无数个金素熙一样的孩子会丧命

局长说这么一个小小的自杀案有这么严重吗？

有真说当然很严重

就是因为上回你没重视李俊昊的自杀案

这个孩子才会死的

局长直接就懵了

说人家家属当时都同意和解了

你叫我怎么查？

那遗书上是要告发那家司

你怎么不查呢？

咱们查的是刑事案

是谋杀凶杀他杀

是管暴力的

不是管民事诉讼的

人家告发是劳动局教育局该管的事

你趟这浑水干啥啊？

吵到这

吴警官是真的怒了

劳动局教育局根本视而不见

他们只关注就业率

只在乎自己的政绩好看

孩子们一个个被逼死

是谁的错？

不都是这点部门不重视造成的结果吗

这明显违反劳动法的行为

不就是咱警察该管的吗？

行

你们不查

我查！

然后她拂袖离去

直接怼到了教育局

可是查到这里

她迷茫了

因为管实习生就业情况的那人说

他们只是问各个学校统计了一个就业率的数据

然后做了个表格就往上汇报了

其他的

啥也没干

要说逼死人

只能说这是教育总局制定的一个考核标准

排名低的学校关门

全国都在执行

而且他们本地的教育局

也在跟其他地区的教育局争排名

排名越高呢

上边拨下来的资源就越多

你说咱本地的一个小小的教育局

把人给逼死了

又从何说起呢？

看着墙上那张冰冷的表格

吴有真彻底的楞住了